2021年1月29日 星期五

今年賺錢最多的,居然是個牧羊人

 本文收藏摘錄自2020/12/12 投資干貨合集

公眾號:孤獨大腦 發佈之文章



今年賺錢最多的,居然是個牧羊人

熱門 2020/12/11 23:46  孤獨大腦
 

編者注:本文為公眾號「孤獨大腦」在今年5月4日發佈,如今讀來仍頗有收穫,祝牛友們閲讀愉快~

01.png牛牛敲黑板:

  • 學會承受損失,以及在損失擴大成災難之前及時抽身;

  • 我必須願意長期看起來像個傻瓜,靠承受微弱的損失來等待大贏家。

2020年第一季度,地球上並不好過,但仍然有人發了大財。

賺錢最多的人之一,叫馬克·施皮茨納格爾,他的基金前四個月大約賺了40倍。

福布斯這麼説他:「一個山羊農場主是如何通過建造一台末日機器來賺取4144%回報的?」

他是塔勒布的搭檔,推崇老子的「無為而治」,喜歡彈鋼琴和吹號。在他眼裏,達利歐的「投資聖盃」非常可笑。

logo

他在一個湖邊的農場放山羊,做奶酪,並被評為世界上最好吃的手工山羊奶酪。以下是這個故事背後的故事。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尼德霍夫都是一個完美的聰明人。

首先,他通過了第一流的智力測試:畢業於哈佛大學,並拿到芝加哥大學的經濟學博士學位;

其次,他還是一個職業運動的高手:五度榮獲美國全國壁球大賽冠軍,並於1976年獲得世界冠軍。

第三,他是聰明人裏的頂尖聰明人:他和比爾.蓋茨一樣,在哈佛大學的宿舍裏不分日夜地用他非常精通的撲克牌進行豪賭,還熱衷於和大師級的對手玩西洋跳棋。

然而,僅有這些,還不足以讓他日後成為索羅斯的操盤手。尼德霍夫還是一個投機高手。

下面要講的這個投機故事,據説被(看起來與尼德霍夫不是一條道上的)查理·芒格多次講起。

尼德霍夫想在哈佛大學取得甲等成績,但他太忙了,於是他決定在選專業上「投機」一把。

通常人們會想,去選個冷門專業,就像中國人報考哈佛的東亞考古,尼德霍夫是不是也該讀一個「法國詩歌專業」?

不,他選了經濟系(資料顯示尼德霍夫畢業於統計系)。

尼德霍夫像黑客一樣,發現了世界頂級學府裏的如下漏洞:

要成為哈佛大學的研究生特別難,所以這些研究生都非常聰明,做事有條不紊,並且十分勤奮;

結果,哈佛經濟繫系的研究生承擔了大部分原本應該由教授完成的乏味工作;

所以,教授很需要他們,也對他們心存感激;

於是,在研究生的高級課程上,教授們給出的分數總是甲等。

經過如上觀察與分析,尼德霍夫做出了一個「投機決策」:

什麼課都不選,專門選哈佛經濟系那些最高級的研究生課程。

結果是:他每門課程都得到了甲等的成績,而且幾乎沒有去上過一節課。

據説,後來人們管他這種方式叫做「尼德霍夫選課法」。

這個故事背後的原理,與芒格推崇的「要去魚多的地方釣魚」一樣。

尼德霍夫的「投機」天賦,不僅是一種「街頭智慧」,他更像是一個有着紮實專業功底和量化思維的概率交易高手:

《黑天鵝》的作者塔勒布「稱讚」尼德霍夫有如財務學領域中的培根(他的芝加哥大學的財務學博士應該不是靠選課混出來的);

他早在上個世紀70年代,就編了一個用於賺錢的交易軟件;

他自稱嚴格按照統計學意義上的「異常現象」,各種各樣的時間序列分析,和量化的一貫心理偏見做交易。

不負眾望,尼德霍夫後來在華爾街聲名鵲起,年回報率曾經達到35%,名列全球十大基金經理,連大鱷索羅斯也跑來邀他做交易員、系統設計員和合夥人。

尼德霍夫的賺錢聲望在1996年達到鼎盛。就在那一年的某一天,尚未成名的塔勒布前往康涅狄格州拜訪這位傳奇人物,確切説,塔勒布是去面試。

當時37歲的塔勒布深受觸動。尼德霍夫的大宅佔地13英畝(約80畝地),仿阿爾卑斯山房舍而建,擁有網球場、壁球場和游泳池,還有塔勒布從小所夢想的藏書豐富的圖書館,室內的每一面牆都掛滿了藝術品。

在塔勒布看來,尼德霍夫既是騎士,又是學者,令人崇敬。當他環視主人驚人的財富象徵時,突然冒出了一個古怪的念頭:他也許只是因為運氣好幾年後,塔勒布在自己的成名作《隨機漫步的傻瓜》一書中,寫瞭如下故事:

呂底亞國王克羅伊斯被公認是當時最富有的人。據説希臘的立法者梭倫去拜訪他時,並沒有對主人身邊的財富和金碧輝煌的事物表示一絲驚訝,也毫不讚美這些珍寶的主人。

主人對梭倫無動於衷相當不悦,直截了當地問,難道他不能算是最快樂的人?梭倫答道:

「看盡人世間形形色色、無數的不幸之後,我們不能因為眼前的享樂而狂妄自大,或者讚美稍縱即逝的幸福快樂。世事難料,未來變幻莫測。只有承蒙上蒼垂憐從此能幸福以終的人,我們才能稱之為幸福快樂。」

我猜測塔勒布在寫這一段時,也許想起了自己在尼德霍夫的超級豪宅裏的感觸。和很多成功人士一樣,尼德霍夫在1996年出版了《投機教父尼德霍夫回憶錄》,獻給自己的父親。書的開篇是這樣的:

上來!浪太大了,和市場一樣,你們會被淹死的!」一個匈牙利腔的聲音對着我和我的女兒凱蒂喊着。我們正在長島南安普敦海邊,盡情享受着大西洋的海水浴。的確, 1992年8月的那一整個週末,由安德魯颶風所引起的洶湧波濤是毫不留情的。

那個大喊的人,是當時60多歲的投機之王喬治·索羅斯。索羅斯的呼喊,彷彿一語成讖。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尼德霍夫在泰國的最大重倉股泰國國有銀行下跌了99%,他極力想挽回局面,抵押房子(佔地80畝的豪宅)借來年利率15%的貸款,賣掉大量銀器古董收藏,繼續進行更高風險的下注。1997年10月,尼德霍夫出售標普500的賣出期權,在遭遇一次美股單日下跌7%後,他被清盤了。
尼德霍夫失去了一切,他被炸得灰飛煙滅。

歸零後的尼德霍夫展現了驚人的韌性,他沒有被擊垮,開始撰寫投資專欄,經常收到讀者落井下石的羞辱郵件。《紐約時報》刻薄地寫道:

尼德霍夫為了償債,為了撫養四個還未成年的孩子,為了維持家人的生活,為了再次回到他唯一瞭解的證券行業,不得不苦苦掙扎。從之前基金的廢墟中重返市場,不論是在經濟上還是心理上,都比尼德霍夫想象的更為艱難。「當你已經55歲時,還要做到不屈不撓是很難的,」他在家中書房裏接受採訪時如是説,「在你遭遇壞運氣之後,你的支持者和客户就會產生恐懼。我現在處處都捉襟見肘。」

尼德霍夫一邊變賣銀器收藏,一邊隱忍地積蓄着力量。他在2002年2月東山再起,成立了鬥牛士基金,他運用「多元時間序列統計」來判斷短期市場的趨勢,自2001年到2006年這5年期間,取得了每年複合增長率50%的驚人業績。
多元時間序列分析,是指對多變量時間序列的研究。例如,在化學變化中要分析壓力、温度和體積的變化關係;在氣象預報分析時需要同時考慮該地區的雨量、氣温和氣壓等記錄資料;在減肥中要觀察運動、食量和朋友圈照片......別忘了,尼德霍夫畢業於哈佛統計系,在芝加哥大學獲得經濟學博士學位,在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教過書。在2004年和2005年,鬥牛士基金獲得CTA最佳表現基金獎。

讓我們來思考一個問題:究竟是什麼決定了一個人的成功?尼德霍夫算是人生贏家,他連續兩次衝到投機領域的世界之巔。假如塔勒布所嘲諷的華爾街贏家是「隨機的傻瓜」,那麼尼德霍夫連中兩次頭獎的概率也太低了。而且,尼德霍夫顯然也是一個懂「算法」的人,他的投資奇蹟,看起來都是憑真刀真槍創造出來的。尼德霍夫會僱聰明有活力的年輕交易員,鼓勵他們發明創新的交易策略,有人説,他更像是在經營一個科學實驗室。

事實上,他帶出了一大幫徒弟,至今活躍於投資舞台。
從更深層次,尼德霍夫一直刻意訓練自己的世界觀與思考模型,看上去,他的「逆向思考」與索羅斯的「反身性理論」也很像。在《隨機致富的傻瓜》這本書中,塔勒布誇尼德霍夫第一個站出來反對有效市場理論。

「與金融理論界的經院派做法形成反差的是,他研究數據,尋找其中的不規則現象,而且找到了相當多,足夠他成功地開展起以隨機性研究為對象的職業,並寫出一本見解深刻的書:《投機家的培養》。從那以後,興起了一個行業,它的操作人員被稱為統計學套利者。」

一向臭屁的塔勒布承認自己受到了尼德霍夫的啟發:

「1996年他對我脱口説出,任何‘可測試’的論點都應該經過測試,從此我的交易風格經歷了一次飛躍。他的忠告一語中的。」

那麼,他連續兩次被清盤,只是因為運氣不好嗎?我在他巔峯時刻的自傳《投機教父尼德霍夫回憶錄》裏隱約找到了答案。那本書的中文介紹中這樣説:

生活就是投機,而我們都是投機客,我們投機於我們的職業生涯、人際關係、遊戲和投資。改變生活的決策能力取決於我們讀取和預期事件結果的能力。

從中,我能看出尼德霍夫與索羅斯最大的區別:a、尼德霍夫相信投機市場有「屠龍術」,人們可以找到「公式」,然後在市場上去證實這個公式;
b、索羅斯不相信市場上真的有「屠龍術」,他也有自己的下注公式,但隨時會推翻自己的公式。尼德霍夫的第一次「炸掉」,是因為在泰國股市進行無對衝槓桿投機(當時的動機是為了保持自己第一名的位置),隨後又賭美國市場不會大幅下跌,結果被徹底抹平。尼德霍夫的第二次「炸掉」,是因為自己的交易系統遭遇了黑天鵝。
索羅斯在市場上向來以大滑頭著稱,經常空轉多,多轉空。他僱傭了很多操盤手,甚至讓他們自相殘殺,並毫不留情地炒掉失敗者。

尼德霍夫一直試圖證明自己是對的,而索羅斯習慣説「我錯了」。如果用塔勒布的語境,尼德霍夫和索羅斯的最大區別是:尼德霍夫不懂「黑天鵝理論」,而索羅斯懂。

如同梭倫所説:能幸福以終的人,我們才能稱之為幸福快樂。那麼,對成功的定義是否可以是:能不敗以終的人,我們才能稱之為成功人士。慢,假如相對掛掉的尼德霍夫,如今已經90歲的索羅斯算作成功(的確,他還活着,還擁有86億美元資產),那麼看起來他的「不敗」是靠「主動求敗」來實現的?一個懷疑論者能夠在投機市場生存這麼久,一定有他的「獨門祕籍」,但是索羅斯又懷疑一切「公式」,這不是矛盾嗎?

多年後,出現在圖書籤售會上的塔勒布,身材健碩得像個保鏢。這得益於他從尼德霍夫那裏得到的啟發,包括尼德霍夫拿過壁球世界冠軍、經常和索羅斯打球、以及其巨大莊園裏的好幾個球場。

塔勒布也創建了自己的對衝基金,就取名為「安皮裏卡」(Empirica)。

塔勒布的投資策略幾乎與尼德霍夫正好相反:

下注於小概率事件發生。

尼德霍夫的策略是下注於小概率事件的不發生。

兩個人的人生哲學也不同:

尼德霍夫想做第一,而塔勒布想不炸掉。

作家格拉德威爾在文章裏為大眾介紹了安皮裏卡的投資策略:買賣期權。

比方説,假設通用汽車的股價是每股50美元,再假設你是華爾街的投資大户。

有一個期權交易員來找你,他提出一項交易,他打算在未來三個月內,以每股45美元的價格,把通用汽車的股票賣給你,你願不願意接受?你要在什麼樣的利潤前提下才同意用這個價錢買這隻股票?

於是你研究通用汽車過去的股價走勢,發現通用汽車的股價很少在3個月內下跌超過10%,而那個交易員只在通用股價跌到每股45美元以下時,才會要求你買下他的股票。

於是你説只要有每股0.1美元,就願意承諾用45美元買進他手中通用的股票,你這麼做就是賣出購進股票的期權。

你是賭未來3個月內,通用汽車的股價維持相對穩定的可能性很高,如果你判斷正確,那麼説收到每股0.1美元就是淨利潤。

而那位交易員則是賭一種可能性不大的情況,即通用的股票會大跌,如果他賭對了,那他獲利可能非常可觀。假設他以每股0.1美元向你買了100萬股的期權,之後通用的股價跌到每股35美元,他就用這個價格買進100萬股,然後交給你,要求你用每股45美元買下;這樣一來一往,他突然變得很富有,而你卻損失慘重。

這種交易用華爾街的術語來説,就叫價外期權。

塔勒布的交易哲學是:只買期權。

例如在上述通用汽車的例子裏,塔勒布屬於出0.1美元的那一方。

用我的話説,塔勒布買的是「概率權」:當概率落在有利於他的那一邊時,他有選擇大賺一筆的權利。

這一哲學以有黑天鵝存在為基礎,隨着時間積累,那些看似很難發生的極小概率事件,終究會發生。

塔勒布在「9·11」事件發生前大量買入行權價格很低、無價值的認沽權證,用一種獨特方式做空美國股市,「9·11」事件發生後而一夜暴富。

隨後,他在美國次貸危機爆發之前,又「先知先覺」重倉做空,大賺特賺了一筆。

在外行看來,這不是買彩票嗎?彩票不也是以小博大,用兩塊錢中一個億嗎?

當然不是。我在如何用小概率賺大錢?(更正版)一文中對此有詳細解釋。

有些最開始小概率的事情,隨着時間的累積,變成了大概率事件,你要做的,是計算付出的時間成本和資金成本到底是多少,並據此計算下注的期望值。

能夠理解這一點的人很少,能夠做到的更少。所以普通人別去碰期權交易。

凡是以「準確預測」而自誇的投資者,最後都吞下了自己那誤以為是水晶球的玻璃渣。

我們在電影《大空頭》裏,可以看見男主角在下注後備受煎熬的情形。塔勒布也不例外。他後來在《黑天鵝》等書裏顯得有多牛哄哄,在經營安皮裏卡時就有多焦慮。

因為他們下注於小概率事件,購買那些特別便宜的期權,大部分時間都是眼睜睜地看着很多個0.1美元對賭的那一方收走。塔勒布備受折磨,表現出了許多他在自己書中嘲諷的傻瓜才會乾的事情:例如,只在同一個車位停車,覺得馬勒的音樂不吉利,等等。

每天都在一點一點流血,而別人卻在大賺特賺,這種煎熬是慘無人道的。

這時,常常有一個員工出來安慰塔勒布説:

「我們擁有更高的智慧,我們才是勝利的一方。」

這個人叫馬克·施皮茨納格爾,當時是安皮裏卡資本公司的首席交易員。

就在前不久,他因為在疫情導致的股票暴跌中大賺40倍,而走入了人們的視野。

在一家名為田園詩農場(Idyll Farms)的官網首頁,你能看到草地上快樂的羊羣,以及井井有條的奶酪加工作坊。

山羊奶酪是一種奇怪的食物,我在加拿大西海岸的鹽泉島上的農莊裏品嚐過,喜歡的人很喜歡,討厭的人很討厭。

田園詩農場的產品,被評為美國最好的手工山羊奶酪。農場的主人正是馬克·施皮茨納格爾,一個奇怪的對衝基金公司老闆。

「一個山羊農場主是如何通過建造一台末日機器來賺取4144%回報的?」

這是Forbes的文章標題,財經作者們用一貫誇張的筆法,説馬克·施皮茨納格爾假如沒有在放羊,就是在金融市場最狂野的角落大展身手。

在觀察者看來,馬克·施皮茨納格爾花了整整12年,來等待一場完美的災難。

離開塔勒布的安皮裏卡基金後,馬克·施皮茨納格爾在摩根斯坦利混了幾年,在2008年創立了環球投資。

環球投資的策略是:

尾部風險對衝。

簡而言之,馬克·施皮茨納格爾延續了和塔勒布做搭檔時期的「以小博大」策略。

但是這個策略絕非買彩票撞大運。

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那種你拿到手上就一定賺錢的「鍊金術」。想當年,索普寫出了二十一點的必勝戰術,也極少有人從賭場賺到過錢。

看起來環球投資是下注於小概率事件,但是付出的代價是比這個小概率對應的成本還要低的賭注。

而且,這種小概率事件的風險,會隨着時間向前而累積。

説説電影《大空頭》裏講述的故事(也算是真實案例)吧。我做了個簡單摘要:

大空頭的攻略

時間:2005年-2007年。

機會:2005年,發現美國房貸還款記錄糟糕,違約率不斷上升。

下注:賭地產泡沫會破裂,做空次級房貸。

賭注:CDS。若輸每年繳1.5%保費,若贏賺30-50倍保費賠付。

過程:從2005年開始下注,2006年基金大幅回撤,飽受煎熬。

結果:2007年,次級房貸危機爆發,大賺一筆。

讓我們這樣想象一下:有一個價值兩億的明朝青花盤,被一個土豪放在家裏的客廳炫耀。有次你去他家做客,發現他家有三個熊孩子,每天打打鬧鬧,經常打壞東西,家長呵斥也沒用。你心想,儘管主人很小心,早晚那個盤子會被熊孩子們毀掉。你心中估算了一下:

  • 盤子一年內被打碎的概率約為30%;

  • 所以兩年內不被打碎的概率是(1-30%)✖️(1-30%)=49%;

  • 也就是説,兩年內被打碎的概率是(1-49%)=51%。

於是,你對主人説:我們來合作一把,我來出錢幫你這個盤子買個保險,萬一出事兒了,賠付的錢我們對半分。回到《大空頭》,即使邁克爾·伯裏預測準了次貸危機會發生,誰會給他以小博大的籌碼呢?還真有。

這個工具就是CDS(Credit Default Swap信用違約互換):相當於你給別人的房子買保險,賠錢的話算你的。CDS被比喻為「為大火正要吞沒的房子投保,房子是別人家的」。就像我上面編造的幫土豪的青花盤買保險的故事。CDS費率每年只要1.5%,合約的期限可以長達30年。用我們上面的概率計算來看,這個看起來像賭博的遊戲,勝率接近100%,而爆掉的風險則很小。

你看看,這像不像一個局外人版的「俄羅斯轉盤遊戲」:有一羣人在玩兒俄羅斯轉盤遊戲,大家用裝了一顆子彈的左輪手槍射自己的腦袋。你坐在旁邊,下注只要有人中彈你就能賺50萬,但是你要付給每個射自己但沒中彈的傢伙一次一百塊錢。這裏面的祕密非常簡單:1、不管多麼小概率,只要玩兒下去,一定會有人中彈;2、你付出的代價很小,你得到的回報很大。你可能會説,天下憑什麼有這種餡餅呢?問題就在於,餡餅出現的時候,極少有人認為這是個餡餅。這和哥倫布發現新大陸是一樣的。

我們來分析一下:首先:第一個認出餡餅,其實是非常艱難的事情。我們的主角邁克爾·伯裏,是如何發現餡餅的?他閲讀了上百份抵押債券説明書,每份説明書都有上百頁。據説他是除律師之外,第一個真正仔細閲讀這些複雜文件的人。其次:從發現餡餅到吃到嘴,是一個煎熬的過程。

從下注到青花盤被打碎,邁克爾·伯裏等了三年。這中間因為2006年基金大幅回撤,他飽受投資人的摧殘,一般人早就堅持不下去了。即使後來證明他賭對了,投資人們也早早贖回,沒讓他創造出更大奇蹟。投資就是這樣,餡餅即使擺在眼前,人們也未必看得清楚。即使你掌握了鍊金術,你也要親自找到餡餅。讓我們回到環球投資。

「尾部風險對衝」絕非到處去買彩票,而是花「小錢」,買到被錯誤定價的對衝資產。更形象的描述,還是要回到我發明的「概率權」,環球投資以極低的價格去購買那些被甩賣的概率權。難題在於,你能否發現那些餡餅?又是否能夠持續找到被低估的對衝資產?簡而言之,這個策略看似簡單,其實非常反人性。連塔勒布這類看似理性冷酷的人,他自己的基金後期據説成績很一般,外加身體出了狀況,後來也關掉了。

同時,持續性地找到被錯誤定價的對衝資產,似乎需要一個人和一家公司始終很聰明,這類事兒能夠持續化、規模化嗎?事實上,從2009年到2019年,美股迎來一場超級大牛市,許多尾部風險對衝基金都虧得一塌糊塗。
馬克·施皮茨納格爾的環球投資,卻賺得讓人眼紅:

  • 2007年剛成立就在全球金融危機實現翻倍的業績。

  • 從2008年開始算起,該基金的年回報率竟然達到了76% 。

  • 2015年由於油價大跌以及中國經濟放緩導致的市場大幅度調整,一天內淨賺10億美金。

  • 2020年第一個季度,因為全球疫情導致的危機,該基金實現回報約40倍。

環球投資看起來也很會做生意,也就是募集資金,因為基金總是需要彈藥的。
環球投資的產品,被形象地稱為「巨災保險」,客户多是錢很多的金融機構,比如養老基金、主權基金(據説當年也向中國推銷過)。客户指定部分需要上「保險」的資產,向環球投資額外提供一部分資金,環球投資管理並對額外資金收取相應的提成。舉個個人投資者熟悉的例子,我們都知道指數基金投資最適合業餘投資者,那麼,如果我們採用塔勒布的「啞鈴策略」,用大部分的指數基金,加小部分的尾部風險對衝,結果會怎麼樣?馬克·施皮茨納格爾在2020年初的致股東信中(看來敢於給股東寫信是個值得關注的投資信息)做了一個數據模擬:

  • 持有96.7%的標普500和3.3%的環球投資的「巨災保險」,在過去十年的投資回報是319%。

  • 不僅好於僅僅持有標普500,也好於那些配置75%標普500和25%其他資產的組合。

  • 更何況,這個數字還沒有包括一季度的40倍!

難怪馬克·施皮茨納格爾洋洋自得地在信中調侃:難道我們真的是「超級看跌」策略嗎?

幾乎所有投資策略,都會面臨「是否相信市場有效理論」的拷問。

2013年10月14日,瑞典皇家科學院宣佈授予美國經濟學家尤金·法瑪、拉爾斯·皮特·漢森以及羅伯特·J·席勒該年度諾貝爾經濟學獎,以表彰他們在研究資產市場的發展趨勢時採用了新方法。

瑞典皇家科學院指出,三名經濟學家「為資產價值的認知奠定了基礎」。有趣的是,尤金·法瑪和羅伯特·席勒持有完全不同的學術觀點,前者認為市場是有效的,而後者則堅信市場存在缺陷。「這些看起來令人驚訝且矛盾的發現,正是今年諾獎得主分析作出的工作」,瑞典皇家科學院如是説。尤金·法瑪認為,股票市場中的股票價格不斷地反映了關於股票的所有信息。股票市場價格趨勢無法預測。先鋒基金的創始人約翰·伯格憑藉這一理論,以及極低的費率,開創了指數基金的奇蹟。巴菲特一方面嘲諷市場有效理論,説這樣的教授越多他越容易發財;而另一方面,他鼓勵業餘投資者買指數基金。橡樹資本的霍華德·馬克思搗了個大糨糊:

沒有一個市場是完全有效或無效的,它只是一個程度問題。我衷心感謝無效市場所提供的機會,同時我也尊重有效市場的理念,我堅信主流證券市場已經足夠有效,以至於在其中尋找制勝投資基本上是浪費時間。

據説尤金·法瑪在芝加哥大學講義裏的最後一頁寫着:「我剛才所説的一切,都是錯的。」塔勒布和馬克·施皮茨納格爾的投機祕密,在於利用「非對稱性」。這是對主流投資理論基石的懷疑。現代投資組合理論使用方差作為風險的度量,默認了回報率影響是對稱的。馬克·施皮茨納格爾説:「這是一種根深蒂固的誤解,應歸咎於現代投資組合理論(MPT)。

1952年,美國經濟學家馬可維茨在他的學術論文《資產選擇:有效的多樣化》中,首次應用資產組合報酬的均值和方差這兩個數學概念,從數學上明確地定義了投資者偏好,並以數學化的方式解釋投資分散化原理,系統地闡述了資產組合和選擇問題,標誌着現代資產組合理論(簡稱MPT)的開端。

該理論認為,投資組合能降低非系統性風險,一個投資組合是由組成的各證券及其權重所確定,選擇不相關的證券應是構建投資組合的目標。雖然現代資產組合理論做了很多在現實市場中並不存在的理想化假設,使得該理論無法在投資實踐中得到普遍應用,但它在傳統投資回報的基礎上第一次提出了風險的概念,認為風險而不是回報,是整個投資過程的重心,並提出了投資組合的優化方法,馬可維茨因此而獲得了1990年諾貝爾經濟學獎。(以上來自百度百科。

過去三十年對衝基金們一直在試圖通過構建跨資產類別的投資組合來降低風險,説到這兒,你也許想起了橋水基金的達利歐所説的投資聖盃:要找到15個或者更多更良好的並且相關性非常低甚至為零的回報流。但是在馬克·施皮茨納格爾眼裏,壓根兒沒有所謂的投資聖盃。他用歷史數據嚴厲地指出:通過構建跨資產類別的投資組合來降低風險,這從未實現過。

馬克·施皮茨納格爾和塔勒布認為,問題在於,華爾街這羣「幸運的傻瓜們」所採用的策略,從最開始的理論就是錯。這導致投資者忽視尾部風險,從而導致在黑天鵝面前束手無策,即使強大如橋水基金也不例外。在《黑天鵝》裏,塔勒布拿着一張10元德國馬克的紙幣,對着上面的高斯頭像和鐘形曲線浮想聯翩:「真是令人震驚,鐘形曲線竟然成為風險管理工具,被監管者和穿深色西服、以乏味的方式談論貨幣的中央銀行人員使用。」

塔勒布想説的是,鐘形曲線的不確定性計量方法,忽視了跳躍性或者不連續變化發生的可能性及影響。使用鐘形曲線,就好像只看見小草,而看不見參天大樹。

雖然發生不可預測的大離差的可能性很小,但我們不能把它們當做意外而置之不理,因為它們的累積影響如此強大。傳統的高斯方法只關注平均水平,把意外當做附屬問題。例如分析人的身高,最低也有幾十釐米,最高兩米多。

logo

但是有些事情,並不平均,焦點在於極端值,而非平均值。

舉個例子,你在街頭分別隨機攔住(無關聯的)兩個人,已知兩個人年薪加起來是200萬,請問以下哪種可能性更大?

1、兩個人的年薪各為100萬;

2、一個人的年薪是180萬,一個人是20萬。

考慮到20萬更接近人均年薪,以及收入分配的不平均,上述「2」的可能性更大。除非你是在一個俱樂部攔住兩個身份近似的人。

另外一個例子:

這種傾斜在圖書銷量中更為明顯。如果我告訴你兩位作者的書一共銷售100萬冊,最可能的情況是一位作者的書銷售了99.3萬冊,另一位的銷售了7000冊。

這種情況比每位作者分別銷售50萬冊的可能性大得多。對於大的總數,其構成會越來越不對稱。

這就是不對稱性。

塔勒布由此提出一個策略:

把意外當做起點,把平均水平當做附屬問題。

這就是「環球投資」大賺其錢的智慧起點。

説回「完美的聰明人」尼德霍夫。在他第一次爆倉的前一個月,尼德霍夫與塔勒布共進晚餐。尼德霍夫告訴塔勒布,自己在裸賣看空股指期權。作為一名哈佛大學和芝加哥大學畢業的專業人士,他計算過自己賭注的風險,市場大跌至傷害他的概率非常小,小到可以忽略。尼德霍夫所做的,正是與日後的塔勒布和馬克·施皮茨納格爾所做的相反的事情,為了從交易商(像環球投資那種)拿到幾百萬美元,他承諾以當前價格從他們手中買入一籃子股票,如果市場有所下跌的話。塔勒布面對自己崇敬的大人物,感慨萬千,他回憶到:

「我跟他道別時心裏很沮喪。眼前這個人,一下子能夠揮上一千個反手拍,下棋時也彷彿身家性命都押在上面。眼前這個人,不論一早醒來想要做什麼,最後總是做得比別人都好。我是在跟心目中的偶像對話……」

墨菲定律永遠是宇宙間最強大的定律,勝過一切數學公式和物理定律,更何況過於完美的鐘形曲線。1997年10月27日,標普暴跌7%,極小事件發生,尼德霍夫被要求以原來的價格買入一億三千萬美元的股票。他爆掉了。尼德霍夫很聰明,但仍然不夠聰明。他有世俗世界最頂尖的聰明,但是他的聰明無法躍升至世俗世界更上面那一層。
他曾經是索羅斯的操盤手,兩人在一起打網球,一起度假。
然而,尼德霍夫和索羅斯從來都不是一路人。尼德霍夫這樣説:

索羅斯不是我的朋友、客户,更不是良師益友;他是一頭獅子,他盡他的職責,捕殺弱者,以及命令他下方的那些動物互相殘殺。

尼德霍夫相信確定性,塔勒布和索羅斯都相信不確定性。
這一點從雙方的偶像差別中可以看出來。格拉德威爾寫道:

尼德霍夫的偶像是19世紀科學家弗朗西斯·高爾頓。尼德霍夫還給長女取名高爾特,在他的圖書館裏也有一張高爾頓的全身肖像。高爾頓是統計學家和社會科學家(也是遺傳學家和氣象學家)。視高爾頓為英雄的人相信,把從實踐經驗獲得的證據加以整理排比,以及彙集所有的數據點,那所有需要知道的東西都在掌握中。

塔勒布的偶像是卡爾·波普爾。波普爾主張:我們無法確切知道某個論點是否正確,而只能確定某個論點不正確。有趣的地方出現了,塔勒布自稱從尼德霍夫身上獲益良多,包括經驗主義。可是尼德霍夫説:「塔勒布是不相信經驗主義的經驗主義者。」他認為:一個人如果認為經驗是不可靠的,那主張從經驗中學習又有什麼意義?

假如你認真看過幾本波普爾,就會發現索羅斯終其一生,都在討好這個完全不記得他的老師;而塔勒布寫來寫去,都是對波普爾的拙劣模仿。

1987年,塔勒布受到了索羅斯的啟發,在書店裏讀了《科學發現的邏輯》一書的50頁,接着,狂熱地買下了所有能找到的帶波普爾署名的書,生怕它們脱銷。

「那是一間燈光晦暗的側室,裏面有一股刺鼻的黴味。我生動地記得那些思想劃過我的腦海猶如神的啟示。」

波普爾的哲學體系,重點在於批判的理性主義,這即與經典的經驗主義及其觀測-歸納法涇渭分明。

  • 波普爾尤其反對觀測-歸納法,他認為科學理論不適用於普世,只能作間接評測。

  • 他也認為,科學理論和人類所掌握到的一切知識,都不過是推測和假想。

  • 人在解決問題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摻入了想象力和創造性,好讓問題能在一定的歷史、文化框架中得到解答。

  • 人們只能依靠僅有的數據來樹立這一科學理論,然而,此外又不可能有足夠多的實驗數據,能證明一條科學理論絕對無誤。

    (例如,人們在檢測100萬頭綿羊後得出「綿羊是白色的」這一理論,然而檢測之外,只要有一隻黑色的綿羊存在,即可證明前面的理論錯誤。誰又能無窮無止地檢測綿羊,以證明「綿羊是白色的」理論的絕對無誤呢?)

  • 這一「可錯性」原則所推演出的「真偽不對稱性」(真不能被證明,只有偽可以被證明),是波普爾哲學思想的核心。

索羅斯在英國求學時拜師于波普爾,他曾自述説,他的目標是在華爾街賺足夠多的錢來支持他成為作家和哲學家。但顯然,華爾街不止給了他足夠多的錢,還為他提供了一個巨大的試驗場。在我看來,金融市場是一個介於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之間的「領域」,其中既有來自物理世界的隨機遊走,又有來自數學世界的均值和方差,還有來自人類的非理性行為。索羅斯用兩個命題説明他的核心思想:1、謬誤性。在參與者有思維能力的前提下,參與者對世界的看法永遠是局部的和扭曲的。2、反身性。這些扭曲的觀點可以影響參與者所處的環境,因為錯誤的看法會導致錯誤的行為。是「」。讓我們對比一下尼德霍夫和索羅斯:a、尼德霍夫是一個證實主義者;
b、索羅斯是一個證偽主義者。a、尼德霍夫的「投機實驗室」,試圖發現成功的祕方;b、索羅斯的「金融鍊金術實驗室」,試圖對猜想進行反駁。塔勒布講過自己一個叫羅讚的朋友的故事:

他曾經花了一整個下午與索羅斯辯論股市。當時索羅斯強烈看空股市,還搬出一套煞費苦心的理論,結果事實證明這套説法完全錯誤。那段時期股市多頭當道。兩年後,羅贊在某場網球比賽上巧遇索羅斯。羅贊問他:「你還記得我們的對話嗎?我是記得非常清楚。」索羅斯答:「我後來改變主意了,結果賺了好大一筆。」他居然改變主意!

塔勒布的基金名字叫安皮裏卡,Empirica來自「經驗主義」一詞。但是塔勒布和尼德霍夫對經驗主義的理解是不同的。

  • 尼德霍夫像一個高爾頓時代的統計學家;

  • 而塔勒布像一個貝葉斯主義的經驗主義者,他將經驗輸入,目的不是為了證明,而是為了更新。

波普爾的主張其實是一種對於理性的批判。真正的理性在於它可以接受批判,不迷信,不盲從的批判和探索是理性真正的精髓所在。波普爾的理性態度是,我可能錯,你可能對,通過努力,我們可以更接近於真理。科學之所以科學在於它既可以被證偽又不服從任何權威。所以,一個波普爾的信徒,應該是習慣於説:我可能錯了。或是像塔勒布那樣。2009年春季,正值金融風暴未息時,格拉德威爾在某個會議上碰見他。塔勒布説:「現在我們手上管理的資金有好幾十億,可是我們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馬克.施皮茨納格爾在放山羊做奶酪之餘,也寫書。

他推崇自由市場經濟,信奉奧地利學派。他認為美聯儲和政府的不斷幹預反而會讓風險累積。

很有趣,他的基金正是靠這種風險累積來賺錢的,這也算是一種對衝吧。

馬克.施皮茨納格爾16歲開始在芝加哥期貨交易所當學徒,95%的時間都在虧損。他從中學到:

「學會承受損失,以及在損失擴大成災難之前及時抽身」。

「我必須願意長期看起來像個傻瓜,靠承受微弱的損失來等待大贏家。」

很遺憾,他的賺錢智慧對於普通人沒有直接幫助。

我不相信「交易員」是一個好職業,除非你極其聰明,會一門樂器(像《大空頭》裏的鼓手,馬克.施皮茨納格爾會彈鋼琴和吹號),以及能夠做出投資之外很酷的事情,例如世界上最好的山羊奶酪。

馬克.施皮茨納格爾寫過一本書,叫《資本之道》。封面有個大大的「DAO」,正是來自中國的道家的「道」。我還在書中看到了「Shi」這樣的字眼,也許説的是「勢」。

他放山羊做奶酪,也許是想起了莊子説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遙於天地之間,而心意自得。

列子可以御風而行,眾人豔羨,説他得道了。而莊子不以為然,認為列子並不算是得道,因為他依然依靠起風。

而風,並不是宇宙間的那個「常」,非恆有之物。

假如列子習慣於御風高高在上,假如有一天風停了呢?

塔勒布則推崇用斯多葛哲學解決反脆弱的問題。就像莊子在《逍遙遊》表達的「無待」:

不用等待起風,不在乎他人評價,不去比較,獨立而存,遺世而行。如此,方得「逍遙」。

對比而言,尼德霍夫太早成名,太早拿到太多冠軍,他太想拿第一,太想證明自己,太想拿回自己失去的東西。

羅素説:我絕不會為我的信仰而獻身,因為我可能是錯的。

別為你的信仰押下全部賭注,信奉道家或斯多葛學派,做一個貝葉斯主義者。

我贊成尼德霍夫的説法,人生是一場投機。

但我的觀點是:

生命不是一個靠擁有而證實的過程,而是一個因失去而證偽的過程。

斯多葛哲學説:對成功者而言,能夠拋棄無用的東西是必須具備的能力。

忙碌的人忙於任何事情,除了生活。所以,你打算做自己的「山羊奶酪」嗎?

馬克.施皮茨納格爾花100萬美元買的湖邊農場太超值了,温哥華附近的農場大概要好幾倍的價格。羨慕之餘,我突然意識到,也許「未來春藤」是我的奶酪?

從世俗的智慧來看,尼德霍夫給我的啟發是:

他是第一層的「聰明人」,能夠在他參與的每一個領域成為最厲害的人。但是他的成功總是充滿了脆弱性,總是承受着得失之苦。

就像拳擊台上的冠軍,宿命終究是被擊倒。

那麼,什麼是第二層「聰明人」呢?

我們必須上浮到世俗世界頭頂的抽象空間,對人世、對自己形成超然的鳥瞰感。

我們要讚美這個世界,也要懷疑這個世界。

我們必須知道,那些我們自以為知道的人世間規律,在無盡的未知宇宙裏,只是一個非常小的過家家遊戲,充滿了虛妄的規則,和天真的假設。

編輯/Ray

免責聲明:本頁的繁體中文版由軟件翻譯,富途對翻譯信息的準確性或可靠性所造成的任何損失不承擔任何責任。

風險提示:上文所示之作者或者嘉賓的觀點,都有其特定立場,投資決策需建立在獨立思考之上。富途將竭力但卻不能保證以上內容之準確和可靠,亦不會承擔因任何不準確或遺漏而引起的任何損失或損害。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