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文章來自
2021/9/5 VOCUS
抄書性質的戰史研究 發布文章
如果讀者還記得的話,或許會想起的黎波里號不是最前出的軍艦,此前堵在水雷作戰艦艇和岸基反艦飛彈之間的普林斯頓號,即便在反艦飛彈威脅減低後仍盡責的待在最前方履行掩護的使命;而在的黎波里號受創當下,普林斯頓號仍在的黎波里號西北方約10英里外,沒有得到任何軍艦,特別是掃雷艦艇的保護。
現在普林斯頓號對伊拉克雷場位置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也就是他們的所有推測與判斷全是錯的,掃雷指揮艦就在離他們不遠處本以為安全的海域處雷了,而伴隨的英美精銳掃雷艦全都沒能阻止慘劇發生。普林斯頓號也不敢大意,以僅僅3節的航速謹慎移動。十幾個衛哨死命地盯著海面 - 不僅是為了這艘船,艦長還承諾誰能找到浮雷誰就能得到牛排晚餐和3天假期。
0716時,普林斯頓號遇到了水雷 - 不過沒有人有機會得到牛排和假期,因為他們遇到的是兩枚沉底雷,第一枚沉底雷疑似是義大利製的Manta水雷,採用聲學引爆,在普林斯頓號從它上方航行過時被螺旋槳噪音觸發後爆炸;隨後爆炸的震動又觸發另一枚在普林斯頓號右舷300碼外的水雷,強大的震動與衝擊對艦尾造成巨大破壞,2組4連裝MK 141魚叉發射器中的飛彈甚至被彈起後擊破發射器封膜,並將儲存機密資訊的保險櫃厚重的鋼製門板22個固定螺絲全部扯斷,門板直接飛到20英尺外。
受損後的普林斯頓號,可以看到右舷的船體裂口
值得慶幸的是普林斯頓號艦體撕裂口全在水線上,水線下方沒有破口,然而艦上的消防水管卻被扯斷並在艦體內噴出大量海水,而且冷卻水管也破裂了,結果沒有受損的神盾作戰系統和AN/SPY-1雷達很快因為過熱而必須關機,同時左舵也失去控制。兩名艦員嘗試用艦尾的手動控制設備重獲對船隻航向的控制能力,但在他們轉正艦體前被命令停止,因為艦尾有在轉向中直接被扯斷的風險。此時,一艘最先進的神盾巡洋艦就這樣獨自在離敵軍最近的位置上完全失去自衛與航行能力。
經歷將近2小時的努力,普林斯頓號的神盾系統重新啟動並恢復作戰能力。這終於讓鄰近美軍單位再度有了艦對空保護傘 - 畢竟在雷區不明且已有船隻受害的情況下,美軍暫時不會讓更多防空艦艇在沒有掃雷艦徹底掃蕩的情況下進入雷區接替,在此後的30小時內,普林斯頓號都需要持續為波斯灣的聯軍撐著艦對空保護傘;而左舵也成功修正。
隨後的問題是,怎麼離開?普林斯頓號的艦體完整性存疑,別說撐過第二枚水雷的殺傷,甚至正常航行都有撕裂艦尾的風險;更糟的是左舵受損,自力航行因此不僅產生更嚴重橫向應力加劇對艦尾破口的撕扯,也不利於穩定航行和規避避免再度處雷,所以必然要派遣拖船進場 - 然而這意味著美軍須要先掃蕩一條通往普林斯頓號的安全航道,然而黎波里號也需要掃雷艦伴隨,並在完成損害管制後護送到安全海域。
值得慶幸的是在的黎波里號受創後不久美軍就派出了博福特號(USS Beaufort)救援船前往,在會合後它被告知的黎波里號狀況已經穩定且有足夠的掃雷艦正在護送,不過它有個新的救援對象 - 普林斯頓號。美軍計畫先讓博福特號前往救援狀態更差的普林斯頓號。而就在啟航不久,博福特號一名眼尖的船員發現左舷水面下5公尺有個繫留雷,隨後在小心地避開水雷後,博福特號在熟練號掃雷艦的伴隨掩護下艱難地向普林斯頓號駛去,在1219時和普林斯頓號會和。姊妹艦福吉谷號(USS Valley Forge)隨後接替了普林斯頓號的防空與指揮任務。
2月18日1600時,在熟練號掃雷艦,以及可操作2架海王直升機開路且擁有避雷聲納的加拿大部族級驅逐艦阿山巴斯肯號(HMCS Athabaskan)的掩護下,博福特號拖曳著普林斯頓號啟航。19日1745抵達安全海域後,拖船史密特紐約號(Smit New York)接手了博福特號的拖曳工作。
隨後博福特號又立即回頭前往支援的黎波里號,而普林斯頓號則前往杜拜進行搶修(隨後因天候惡化有解體風險,目的地改為巴林)。
在美軍忙於搶救普林斯頓號的同時,美軍卻仍舊需要的黎波里號繼續執勤以便讓海龍直升機可以前出探路。的黎波里號在觸雷兩小時後持續出動掃雷直升機,同時整個18日上午母艦都在雷區中邊修復邊蹣跚而行,直到午夜才在回聲點以東30英里處下錨。21日0200時,博福特號與的黎波里號會合 - 但它仍沒退場,接下來6架直升機仍以的黎波里號為母艦持續運作。
在唯一的掃雷直升機母艦以及唯的神盾巡洋艦於不到3個小時內受到重創退場,且已經知道他們對伊拉克雷區判斷完全錯誤後,美軍不得不下令151.11任務組轉移到ad-Dorra油田附近,理由是伊拉克似乎沒有在這裡進行過佈雷作業,且在鑽油平台附近佈雷風險太大 - 當然,這次美軍不再敢完全相信所謂的判斷和常理了,掃雷直升機謹慎的排查周邊海域確保沒有水雷,隨後的黎波里號與151.11任務組全數退到此處修整。
眼下的問題是,對費拉卡島的攻擊是否繼續?兩次觸雷導致行動拖延整整一天,而且在對雷區位置判斷錯誤的情況下,聯軍只能繼續將掃雷範圍盡可能擴大,但這意味著要消耗更多時間在掃雷。總而言之,2月22日以前清理一塊允許戰鬥艦對費拉卡島砲擊的FSA已經不太可能實現,在地面攻勢發動前執行兩棲登陸實現佯攻和牽制也沒什麼可能性了。
然而亞瑟仍不願放棄掃雷,他認為即便不對費拉卡島進行兩棲突擊,開闢FSA仍對後續地面作戰有巨大的支援價值,同時他也要求參謀人員擬定替代的打擊選項,包含用直升機進行超視距登陸,如此一來就無須擔憂水雷。然而僅憑直升機進行遠程奔襲能投放的部隊會太過有限,特別是考慮到這只是一次佯攻,史瓦茲柯夫不會希望被占用過多力量。
2月20日,潛水員檢查了的黎波里號的水下破口,隨後美軍得知的黎波里號傷勢正在惡化,破口正在擴大,龍骨與船殼正在開裂,進水也蔓延到第三層甲板,由於先前進水艙室離作為沉末標準的26號與31號肋骨本來就很近,只差一層艙室的距離,船隻也已經有傾斜問題,只是靠調整停放直升機位置去修正;如果再有艙室的阻隔失效,那的黎波里號仍有很大的傾覆風險。
然而亞瑟仍捨不得讓的黎波里號離開,他下令除非天后惡化,否則的黎波里號仍不得退出。
23日中午,氣象預報警告北方有35節強風正在襲來,的黎波里號的狀態無疑再度成為美軍最擔憂的事項。亞瑟當然也不希望的黎波里號出事,而且情報指出沿海伊拉克軍仍未移動,在他看來牽制已經成功了,或許讓的黎波里號退場也不至於削弱牽制效果。他表示希望水雷部隊在隔日完成戰鬥艦火力支援區的開闢後,就讓的黎波里號退出並將直升機和支援設備轉移到姊妹艦紐奧良號(USS New Orleans)。
然而這意味著紐奧良號需要先抵岸卸下攜帶的人員和設備,然後再收容的黎波里號的。由於港口人多耳雜,亞瑟擔心這過程會被伊拉克人得知從而讓他們意識到兩棲攻擊並不存在。
2月23日的黎波里號航空燃料耗盡,不過拉薩爾號(USS LaSalle)船塢登陸艦也抵達並接替了黎波里號,因此的黎波里號也終於可以退場維修。1800時的黎波里號已5節速度再度移動,而博福特號提供拖曳引導,並由復仇者號開路。24日2200時和史密特紐約號會合並由後者接手。26日的黎波里號抵達巴林船廠的乾塢進行修理。
然而由於大部分支援設備和人員無法在短時間內轉移過去,的黎波里號也只能先將海龍中隊轉移到沙烏地阿拉伯的朱拜勒港(Al-Jubayl)岸上基地,此後海龍機組必須三頭跑:首先搭載兩組機組從朱拜勒起飛後飛行100多英哩前往拉薩爾號,隨後一組機組下飛機休息另一組連續執行兩趟掃雷任務,最後第二組機組接替第一組機組將直升機開回朱拜勒等待隔日的任務。
在這一階段美軍決定在回聲點以東24英里外設置了新的查理點(Charlie Point)。算上新增加的掃雷區域,海軍估計他們需要整整43天才能掃蕩完畢,根本趕不上地面戰鬥發起的時間。最後海軍決定將掃蕩航線縮窄到只有31英里長1000碼寬。這會限縮艦艇的機動空間與編隊構成,進而犧牲面對反艦與航空威脅時的安全性 - 然而,現在對美軍而言也是勉強可接受的犧牲。
同時為了在指定時限內完成掃蕩,美軍決定海龍不會在查理點和回聲點之間使用機械掃海筏,同時只會在這段路上的一部分使用一次磁性掃海筏。這會允許海龍可以節約時間並用在對狐步舞點到海灣點加寬航道使用機械掃海筏,以及對回聲點到海灣點航道進行磁感應和聲學誘爆掃蕩。英軍將帶頭進場做全面淨空 – 之所以是英軍,是因為美軍自認自有的掃雷艦磁訊號比英軍的大,沒信心在直升機掃蕩較為粗略的情況下讓它們帶頭。
新的掃雷方案估計最快可以在22日0200時之前完成,但要取決於他們偵測到多少疑似水雷的物體。
英軍掃雷艦很快在2月19日展現出他們的價值,之後的48小時內英軍在此前的黎波里號處雷海域,也就是查理點到回聲點之間的掃蕩路線清理掉6枚繫留雷和1枚沉底雷。眼見英軍顯然幹這行比她們更拿手,之後美軍在戰爭期間掃雷艦大多時候都是跟在英軍後面幫它們此前掃蕩的海域進行第二輪掃蕩。
最後安全航線的開闢直到2月23日才完成,這才允許密蘇里號對費拉卡島以及科威特進行炮擊 - 此刻離地面戰發動只剩一天,原定的兩棲突擊已經失去意義,而伊拉克情報單位更是早在2月18日就根據當前聯軍動向判斷攻勢更可能從科威特西邊發動,他們之所以沒能因此換來更好的迎擊姿態,只是因為無法在聯軍空優下讓如此多的部隊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重新佈署。
雖然費拉卡島上的1400名伊拉克軍沒有等來兩棲突擊,但此後他們面對的是漫長的空襲與戰鬥艦砲擊,甚至還有2月26日的一次兩棲登陸佯攻 - 不過這次是因為伊拉克正在潰敗,美軍希望通過對費拉卡島的佯攻讓伊拉克感受到海面的壓力造成混亂與拖延。3月1日威斯康星號戰鬥艦的無人機飛越了島嶼,島上守軍一看到無人機就舉著白旗,最後美軍無血解放了島嶼。
掃雷行動自然不可能只因伊拉克被趕出科威特而結束,那些水雷也不會舉白旗自毀。雖然聯軍在地面戰役停火前已經大致清出一條可通往科威特Al Shuaibah港口的通路,但其他港口航線的清理仍在進行,直到3月中旬,聯軍只清掉220枚左右的水雷,以伊拉克Umm Qasr港口30英里航道的清除為例,聯軍10艘船4架直升機共花了10天才完成。
不過在地面戰役告一段落後,更多盟國加入掃雷行動,共有來自6個盟國的21艘掃雷艦,這讓聯軍得以在4月11日以前清除553枚水雷;同時的黎波里號也被以驚人的速度修復後在4月重返戰區。
在掃雷任務全部結束後,聯軍統計總計清除1288枚水雷,和伊拉克數據不太一致但足夠相近,而數據差異可能部分來自兩伊戰爭的殘留。其中掃雷艦清除1022枚,潛水員清除145枚,EOD單位清除95枚,掃雷直升機清除26枚。國家方面比利時居冠清除284枚,美國清除248枚,法國清除203枚,英國189枚,德國92枚,義大利71枚,沙烏地阿拉伯49枚,新西蘭35枚,日本31枚,科威特3枚,巴林1枚,還有82枚漂流到海岸上的水雷是多國聯合清除。歐洲掃雷部隊的表現尤其讓美軍驚嘆,5月中旬以前歐洲共清除了750枚水雷,僅法國和比利時就清除將近500枚,法國表現尤其優秀,20天內清除145枚。最後歐洲在7月20日完成對指定範圍的掃蕩,美國和日本海上自衛隊的清理則持續到7月10日。
但由於參與時間、負責區域與執行目標差異,掃雷總數不能完全反應能力。特別是前期就參與的英軍,他們不僅要在對敵軍雷場一無所知且存在敵對威脅的環境下作業,也因為備受信賴的素質而經常擔負作戰艦艇的護送與開路任務,或者對既有安全航線進行反復掃蕩。
停火生效後伊拉克交出了雷區佈置圖,這時美軍才知道他們完全搞錯了伊拉克水雷區的位置,伊拉克雷區在離岸相當遠的距離外以弧形佈置,中間再貫穿一條帶狀水雷線。一些參謀人員嫌作為掃雷行動起始點的回聲點設置的太遠,實際上回聲點甚至是在雷區和沿海之間,聯軍整場掃雷行動都正好錯開伊拉克主要雷場(除了7號水雷線)。
從這些佈置圖可以看出,普林斯頓號是在後來給予7號水雷線(Mineline 7)編號的雷區觸雷的,而的黎波里號是在4號水雷區觸雷的 - 但兩艘派里級巡防艦開始行動以來一直待在4號雷區,甚至自開戰後美軍實際上一直都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於多個水雷區頻繁作業,然而卻始終未發現也未曾觸發過水雷(除了少部分漂浮雷)。也正因為早期行動沒有發現外圍雷場,才導致美軍對雷區判斷有了完全錯誤的認知,甚至掃雷行動區域還完美的繞過真正的雷場。
而之所以聯軍早期能在水雷區頻繁作業卻安然無恙,除了伊拉克將雷區佈置的過遠導致密度變得太低外,也可能是因為伊拉克佈雷水平低落,聯軍發現很多水雷根本沒有正確安裝引信、傳感器或電池,甚至高達95%的UDM聲音探測水雷是無法工作的,此外還有把觸發引信水雷沉底放置的錯誤。大約54%繫留雷和7%沉底雷實際上無法正常工作。
伊拉克海軍也不是沒有因為佈雷行動而損失,特別是開戰後的佈雷行動:1月24日時聯軍A-6攻擊了在Qurah島嶼附近的伊拉克佈雷船隻,一艘佈雷船、一艘掃雷艦和一艘巡邏艇被擊毀,另一艘掃雷艦在慌亂中誤觸自己的水雷而同樣被毀。同時根據伊拉克戰俘供詞,還有至少一艘伊拉克運補船隻在通過雷區補給外海鑽油平台(被用作軍事用途)時觸雷沉沒。
伊拉克也暴露出明顯問題,首先是他們佈雷能力不高,水雷儲備、佈雷船隻、技術、經驗、高性能水雷都不夠,因此在聯軍有所準備且能全神貫注於掃雷的情況要造成損失就比較困難。
而第一個問題又直接和第二個關聯:伊拉克無法有效威脅和阻滯聯軍緩慢的掃雷行動。他們的空基偵蒐與打擊平台被聯軍空中武力有效封鎖,岸基飛彈受限於備彈與發射器數量太過稀少,海珊嚴令這些飛彈需要被保留以便防範聯軍兩棲登陸的發動。
海軍軍艦同樣缺乏生存能力和打擊能力,自有的黃蜂級(Osa class)飛彈快艇老舊而脆弱,對聯軍空中打擊的僅有反擊手段是SA-7飛彈,對聯軍空中武力來說就是用炸彈或賊鷗短程飛彈對付都很輕易,軟殺傷、預警或干擾能力也基本是零;而擄獲自科威特的TNC-45和FPB57飛彈快艇雖然有較先進的西方電子設備,但聯軍發現可能是受限於小型船隻惡劣的穩定性,也可能伊拉克接收船員不熟悉設備,他們的雷達和電子支援設備也沒有對聯軍直升機和射控雷達表現出像樣的偵測能力,所以聯軍直升機還是能輕鬆的攻擊毫無自覺被鎖定的前科威特軍艦。
而最重要的還是缺乏觀測和搜索能力,雖然伊拉克在海岸仍可保有一定限度的觀測設備和人員活動,但有效觀測範圍自然不可能超越海平面,而伊拉克自然也沒有任何偵蒐設備能在遠離地面環境與武力掩護的情況下生存,因此他們根本無法有效掌握聯軍在海上的動向,他們既無法得知聯軍的掃雷進度與計畫,以便安排合適的威脅與打擊計畫,更無法在水雷造成初步殺傷與癱瘓後利用空檔 - 特別是普林斯頓號癱瘓後整整2小時內。
整體來說,伊拉克將雷區布置在極度外圍的海域的做法雖然起到很大突然性,但放大了觀測與密度上的不足。
普林斯頓號和的黎波里號的損傷對聯軍心理層面打擊是巨大的,直到戰爭結束前都飽受水雷的心理威脅,之後大部分海上作業,特別是近岸作業都盡可能伴隨著水雷作戰艦艇的護衛,同時在航行與編隊上也必須考量水雷的威脅 - 更具體的說就是編隊構成與機動受掃雷艦清理範圍限制,這無疑不利於面對反艦飛彈等威脅,但同樣的,伊拉克也沒多少機會去利用這些短版。
的黎波里號和普林斯頓號的損傷案例可以看出反水雷作戰的固有難題:掃雷艦是一種極端脆弱的平台,為了減低自身磁訊號,材質主要是木材或玻璃纖維,既難以放大噸位增加抗損能力,也為了減低磁訊號無法安裝足夠自衛武器(通常僅有少量槍砲)。
雖然掃雷艦艇看似又小又脆弱,但各種反水雷精密偵蒐設備,以及特殊的艦體材質讓掃雷艦有著與噸位不相符的高成本 - 舉例來說,美軍90年代建造的魚鷹級(Osprey class)滿排不到900噸,但單位成本超過1億美金。這直接影響掃雷艦能採購和維持的數量。同時掃雷艦較小的噸位又意味著極弱的遠洋航行能力,這意味著要在較短的時間內於需要的海域集中足夠數量的掃雷艦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
也因此,在波斯灣戰爭中聯軍自然也沒有讓緩慢、脆弱、少量而昂貴的掃雷艦艇在航線極度受限的情況下前出承受最大威脅的信心,以至於一探測到性能極度落後且數量不多的蠶式反艦飛彈那怕只是疑似的威脅,就選擇讓掃雷部隊暫避鋒芒 - 然而讓更加昂貴且滿載數百名訓練有素的船員,同時有強大磁訊號與噪音的防空軍艦前出直接面對水雷威脅也讓人難以接受。
從上述情況可以看出,不同層面與類型的威脅在良好配合下戰力的加成遠不是1+1那麼簡單。對方會更難擬定對抗的優先級,且在更多反制措施與平台需同時使用的情況下也對配合與協調能力提出更高的要求。
這也是為何即便在非傳統對抗模式下,仍有必要追求均衡發展的原因,每種武器與平台都有各自的適用範圍與不足,因此保有一個功能齊全且盡可能不存在明顯短版的作戰體系,才能最大程度的確保每種兵器都能發揮完整作用且不易被利用弱點而崩潰。
資料來源:
CRUSADE The Untold Story of the Persian Gulf War
Shield and Sword: The United States Navy and the Persian Gulf War
Desert Storm at Sea: What the Navy Really Did
Conduct of the Persian Gulf War Final Report to Congress
Naval Mine Warfare: Operational and Technical Challenges for Naval Forces